一个雨夜的决定

我把最后一块熏肉塞进皮囊时，屋檐漏下的雨水正顺着生锈的铠甲纹路往下淌。老猎人蹲在火塘边啐了口烟："十年前也有个愣头青说要进黑沼泽，现在他老婆还在村口挂风铃等魂归。"

一、必须带的三件东西

油灯在潮湿的空气中噼啪作响，我用匕首尖沾着酒水在木桌上划拉：

• 银铃草汁液《黑森林地理考》第47页记载的驱瘴秘方
• 渡鸦羽毛沼泽原住民用它测试毒雾浓度，变黑就得闭气
• 老铁匠连夜打的六棱钉靴，鞋底纹路像蜘蛛腹部的沟壑

二、黎明前的沼泽路

当第一缕光撕开腐叶层的刹那，我踩到了会尖叫的苔藓。根据游吟诗人传唱的《暗径十四谣》，这种淡紫色的生物会向方圆十里传递入侵信号。

"往东北方走七步。"突然响起的女声让我差点摔了火把。低头才发现腰间的传音贝壳泛着微光——是三天前在溪边救下的水精灵，她鳞片上的荧光此刻正规律地明灭。

三、巫师塔的诡计

塔楼比传说中矮了三十尺，因为它的基座深埋在食尸鬼的胃囊里。我数着心跳剥开第四层蛛网时，闻到空气中漂浮着苦杏仁与丁香混合的味道——和药剂师手册里描述的傀儡药剂完全吻合。

石阶在脚下突然变成流动的沥青，这时怀里的银铃草开始剧烈震颤。我猛然想起古籍里的警告："当植物发出蜂鸣，立即寻找镜面物质"。反手将盾牌粘液，果然看见塔顶窗户的倒影中，真正的囚室其实在西南角。

四、月光下的交易

女孩脚踝的铁链刻着逆十字星纹章，这是《古代契约考》中提到过的血誓封印。巫师在月光完全笼罩塔尖时现身，他斗篷上的霉斑居然排列成北斗七星的形状。

"用你铠甲第三片护心镜来换。"他的条件让我后背发凉——那里面嵌着我夭折妹妹的乳牙。但当我听见锁链崩裂的声响，看见女孩瞳孔里映出的朝霞时，护心镜已在石台上碎成十二瓣。

返程时水精灵的贝壳还在发热，指引我们绕过正在合拢的流沙坑。当看见村口风铃的穗子出现在地平线，女孩忽然伸手接住飘落的槐花："原来苦杏仁毒雾的解药，是四月开在沼泽边缘的野樱草啊。"